我趴在床上,伤口一丝丝地疼。
李信景哈哈大笑:
“事到如今,你还以为你高高在上的昭贵妃呢。你看看你这样子,犹如一条丧家之犬。”
说着,她似是满意,终于拂袖而去。
窗户响动,是明心子翻窗进来。
他拿着一瓶上好的金疮药,放到我的床头。
“师姐,我带你回道观,再也不呆在宫中了。好不好?”
我讥笑:“我如今是宫妃,你是臣子。还望道友莫攀关系。”
明心子眼中划过一丝伤心,蹲在床边,一向寡言的他此刻却说个不停:
“师姐,我知道你怪我。可皇后娘娘曾经对我有恩,我需报恩。”
他说那时他是罪臣之后,屠杀满门时被丞相府安排的嬷嬷拼死送出。之后他家平反,也是李信景坚持为他伸冤。
我连一点反应都不想给他,他对我,又岂不是忘恩负义。
他叹了一口气,默默走了。
收到焕王的消息后,我便着手收拾宫殿中的东西。
在听闻萧渊行陪同皇后母子乔装出门踏青之时,我烧毁了他与我一起为孩子做的玩具。
在听闻萧渊行将所有珍贵药材与珠宝流水似的送进中宫时,我将他与我亲手打的首饰与珍藏的药材砸烂的砸烂,烧毁的烧毁。
在听闻明心子跪在佛祖前三天三夜只为求所想之人身体康健,我将他曾经送与我的抹额与素衣剪烂。
......
转眼,也到了日子。
我算了算时间,离皇后母子毒发的日子也不远了。
皇后向来身子薄弱,承受不住我的血肉,所以他们便只能将目光放在我的孩子上。
前三个孩子,是被宫中居心叵测的人落掉的。
我的女儿,还未来得及长大,就被人抱去取脐带血,永远留在了生产那一日。
我的儿子,在百岁宴上被人害死。
可他们不知道,毒是随母体的,在生下儿子后,我便探到他体内的蛊毒。
怕是不久之后,等皇后母子毒入心尖,便是他们暴毙之时。
这一夜,看着远处的灯火通明,耳中恍惚还能听见宫内的欢笑声,我亲手点燃了这座宫殿。
“来人啊!走水了!明月宫走水了!”
中宫把酒言欢的众人皆是一愣,其中两个男子更是直接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