忙到凌晨两点,宋铭远终于安顿好哭哭啼啼的许梦彤。
回到家中,一片漆黑。
两天没回家,厨房传来的异味愈发熏人。
“付星安!”
他皱着眉,喊出我的名字。
回应他的是一片死寂。
他被迫带上我平时洗碗用的塑胶手套,伸入水池。
却摸到一个奇怪的圆环状东西。
拿出来一看,竟然是我们俩的求婚戒指。
在污水中泡了两天,已经失去了原有的光泽。
他突然觉得有些心慌。
自他求婚后,他从没见我主动摘下过戒指。
这时,手机收到我的语音消息。
他松了一口气,得意一笑。
点都没点开,就笃定这一定是我的道歉。
太好了,明天可以如约去拍婚纱照了,他想。
第二天,他特意抓了头发,穿着笔挺的西装,来到我们的婚纱拍摄地。
却发现草坪上空空如也,一个人都没有。
他气急败坏地给婚庆公司打电话:“你们怎么做事的?这么重要的日子竟然敢迟到?”
“您的婚纱约拍已经取消了呀。付女士亲自取消的,您不知道吗?”
宋铭远怔怔地挂了电话,瘫坐在地上。
这才点开我聊天框里的语音,各种芬芳用语霎时响彻云霄。
引得周围路人频频侧目。
他茫然地给我发消息。
星安,为什么要取消婚纱拍摄?
消息发出后,紧接着弹出的是:
对不起,您还不是对方的好友,请先添加好友。
鲜红的感叹号刺痛了他的双眼。
忽然想起那只被我丢在水池里的戒指。
他这才意识到,我这次,是很认真地要和他分手。
他开始不停的给我打电话。
却只能听到只有冰冷的机械女声提示他。
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
因为这个时候,我已经在前往意国的飞机上。
上飞机前,我丢掉了电话卡,算是与过去做告别。
算上转机时间,到达意国已经是第二天。
出关后,看到同行的乘客,由家人、朋友一一接过行李。
我并不感到羡慕,反而觉得不如一个人轻松自在。
五年的爱情绑定,让我失去了太多自由空间。
“星安!”
人群中,有人叫了我的名字。
我心悸一瞬,惊恐地环顾四周。
仔细一想,又觉得那不像是宋铭远的声音。
出发前,我特意嘱咐过虞淘,千万不要透露我出国的事。
“在这里!”
这次,我终于定位到了声音的来源。
是梁靖师哥。
虞淘又自作主张!
四年来,梁靖大大小小的国际奖项拿到手软。
俨然已是服装设计界冉冉升起的一枚新星。
我在候机的时候才了解到这些,暗暗决定等闯出些成绩,再去找他。
毕竟,先前约定好的是顶峰相见。
如今他已经到达半山腰之上,而我还在山脚刚刚起步。
没想到刚落地,就被逮了个正着。
“宋铭远竟然舍得放你出来读书。我还记得大学的时候,连我收你作业,都要被他瞪几眼。”梁靖不经意地提起,拿往事打趣我。
我淡淡一笑,“我们已经分手了。”
“哦?真的假的,你们俩,能分手?”他假装不信。
“骗你是小狗。”我无奈地答道。
他的眼睛里好像闪过一抹光亮,没再追问。
我也没继续讲。
也没什么好讲的。
不过是五年青春喂了狗。
去公寓的路上,我们俩聊了许多大学时候的往事。
四年的空白好像又渐渐被填满。
一个小时的车程眨眼就到了,梁靖很绅士地提出帮我提行李上楼。
我婉拒了他的好意。
我没带多少行李,而且三层也不算高。
不过,我答应了一周后会和他一起参加当地的华人聚会。
异国他乡,多交些朋友总是没有坏处的。
走到三层,呛人的烟味袭来。
正巧顶灯坏了,让整个楼道看起来更加阴森。
房东很快回复我会安排维修,并告诉我入住密码。
输入密码后,门“咔哒”一声开了个缝。
寂静中,一道低沉地男声在我背后悠悠地响起:
“终于等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