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与李贺交锋,是在秋日宴。
李贺肆意骄纵,他受不了从前将他视若珍宝的公主,眼里突然有了我的身影。
所以宴饮过半,他带着兄长李隋来找了我的麻烦。
习武之人,最是急躁。
李隋直接动手,将我揍了一顿:什么下贱东西,敢跟将军府作对。
驸马是天养的气运之子,他的东西你也敢抢?
他拎着我的衣襟,像在看一条死狗。
擦干嘴角渗出的血迹,我抓住李隋的手,冷笑道:我就是要跟将军府作对,就是要看气运之子跌落泥潭。
如今皇上头风,只有我一双圣手能医好。
所以堂堂大将军,又能把我怎么样呢?
我在血里施了咒,他不知道,这是我与伥鬼约定的标记。
当转角处一袭红衣飘过,我立刻收敛了表情,任由李隋的拳头雨点般落在我身上。
突然我惊呼一声,脚底一滑,一个趔趄跌入池中。
见公主到来,李贺故意不给她开口的机会,他故作关心:公主穿这些衣裳实在是单薄。
明日郊游定要换上……公主望了一眼水面,只是淡然笑笑,算是给驸马顺气。
周遭的人冷漠地观赏着这场闹剧。
深秋的池水中,我狼狈地爬上岸。
刺骨的寒气浸淫,我的脸被冻得毫无血色。
手腕上缠绕的纱布因浸泡太久而脱落,细细密密的血珠透过长衫砸向地面。
我低着头掏出瓷瓶,瓶中的药已经化为一滩污水。
那是我为公主调理身体的药,她知道,我摔下山崖只为了替她采那一株雪莲。
公主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被我牵引,她轻蹙了眉。
我拱手行了一礼,语气谦卑恭谨:在下一身污浊,不便打扰贵客雅兴,先回去配药了。
李隋勾唇讥讽道:小子,以后记得把尾巴夹好了做人。
我默默转身,夕阳将我的背影衬得无限落寞。
突然,身上一暖,那件红色的披风将我裹得严严实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