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谦看到她,难掩得意,外面不好过吧?
做惯了林太太,怎么可能受得了外面的苦。
叶思刚想否认,却被一旁的唐颂抓起手腕,她眼尖,一眼就看到那只手镯。
镯子哪儿来的?
不会是刚刚偷的吧?
叶思,你不是一向清高自傲吗,也会做这种龌龊的事?
叶思想挣脱,却没力气,只能解释:这是我的镯子,我只是来拿走属于我的东西。
林谦站在一旁一脸疑惑,他不记得自己送过她手镯,难道是其他什么重要的人送的?
他倒是要看看,这只来历不明的手镯对叶思有多重要。
唐颂要去抢,叶思用求助的眼神看向林谦,祈求他能站在她这一边,哪怕只这一次。
可回应她的,只有林谦冷漠的眼神和事不关己的姿态。
失望,绝望,心死。
叶思本能地向后退,这段时间她瘦了太多,原本合适的手镯从她纤细的手腕滑落。
咣当!
四分五裂。
一瞬间,叶思大脑一片空白。
她再也忍不住嘶声大叫起来,猛地扬起手臂,啪的一声,手掌重重落到唐颂的脸上。
唐颂踉跄着向一侧摔去,不偏不倚,手掌压在镯子破碎的一节,一声惊呼。
林谦再也做不到袖手旁观,他推开叶思,你真的是疯了。
叶思缓过神来,膝盖一软,跪在了冰冷的大理石地板上。
眼泪决堤而出,就连最后一点念想,他们都不肯留给她!
她从来没有像此刻这般恨,恨林谦的绝情,恨唐颂的残忍,更恨自己的软弱和无能为力。
她抬起头恶狠狠地看着唐颂,啐了一口,根本不想顾及所谓的教养和礼节,她恨不得千刀万剐了她。
活该!
而林谦,正一脸紧张地检查唐颂的伤口,安慰着受到惊吓的情人。
确认唐颂并无大碍后,他才舍得看向叶思,眼神阴郁,一个破手镯而已,你至于吗?
破手镯?
叶思泪流满面,身体不受控制地抽搐,啜泣着说这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
但林谦只顾着关心怀里人的伤势,根本没听清叶思的话。
你连一只手镯都守不住,怪不得阿念会死。
我早说过,谁跟你走得近就会倒霉。
如果阿念没有你这样恶毒的妈,她一定能平安长大。
......这些话像一记冰锥,带着尖锐的锋芒,直刺她心脏最柔软的部分。
唐颂轻声呻吟着,林谦,你别怪叶思,我想她不是故意的。
可是我的手好疼啊,我以后是不是不能画设计图了?
呜呜。
她总是能在最恰当的时机,用最无辜的姿态,将一切罪责推得一干二净。
林谦心疼地拿出手帕替她包扎,然后拦腰将她抱起来。
我现在要送她去医院,在这件事有结果之前,你最好哪儿都别去,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叶思下意识地去看唐颂的表情,她被他横抱着,手揽住他的脖颈,漆黑的一双眸子却透过他的肩膀看向叶思,像是得意地宣誓主权一般。
叶思无力争辩,跪在地上,一点一点地拾起破碎的手镯,手指被碎片割伤,鲜血淋淋也毫不在意。
她曾经以为她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有年少中意的爱人,可爱乖巧的女儿。
面对林谦的冷漠和疏离,她那么努力地去挽回,去沟通,去理解,但每一次都像是打在棉花上,得不到任何回应。
她一度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是不是哪里做的不够好,才会让她和阿念得不到林谦的爱。
但随着阿念的死,她终于看清,所谓的幸福,不过是她一厢情愿的执念。
不是她的问题,是林谦的心早就不在她这儿了,或者说,从来没有在她这儿过。
凌晨,叶思的电话响起。
喂。
你马上来医院,唐颂需要输血,你的血型相配,你惹的祸就应该付出代价。
叶思想告诉他,她生病了,哪怕50cc的血都可能要了她的命。
最终张了张嘴,拾起最后一片碎片,好,我马上就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