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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崇易姜似的小说似锦免费阅读

季崇易 著

武侠仙侠连载

与那男子相对而坐的另一名男子已经悄悄起身准备开溜。姜湛抄起酒桌上一个盘子砸过去,盘子里的汤汁泼了那人一后背。那人也恼了,扭头质问道:“你是什么人?平白无故耍什么酒疯?”“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小爷就是东平伯府的二公子!你敢胡乱议论我妹妹,小爷今天要把你打成猪头!”那人一脚已经跨到门外,淋了一身的菜汤很是恼火,反唇相讥道:“哟,原来是要当一辈子老姑娘的姜四姑娘的哥哥啊?真是幸会。”“混蛋,你说谁嫁不出去呢?没了安国公府,我妹妹会嫁得更好!”姜湛一双精致好看的眸子中喷出火来。“快别做梦了,要说安国公府的三公子会娶到门第更好的姑娘倒是真的,至于姜四姑娘…”姜湛再也听不下去,箭步冲过去把那人踹翻在地,抡起拳头如雨点般落下去。“出人命啦,出人...

主角:季崇易姜似   更新:2025-03-03 10:08:0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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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女主角分别是季崇易姜似的武侠仙侠小说《季崇易姜似的小说似锦免费阅读》,由网络作家“季崇易”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与那男子相对而坐的另一名男子已经悄悄起身准备开溜。姜湛抄起酒桌上一个盘子砸过去,盘子里的汤汁泼了那人一后背。那人也恼了,扭头质问道:“你是什么人?平白无故耍什么酒疯?”“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小爷就是东平伯府的二公子!你敢胡乱议论我妹妹,小爷今天要把你打成猪头!”那人一脚已经跨到门外,淋了一身的菜汤很是恼火,反唇相讥道:“哟,原来是要当一辈子老姑娘的姜四姑娘的哥哥啊?真是幸会。”“混蛋,你说谁嫁不出去呢?没了安国公府,我妹妹会嫁得更好!”姜湛一双精致好看的眸子中喷出火来。“快别做梦了,要说安国公府的三公子会娶到门第更好的姑娘倒是真的,至于姜四姑娘…”姜湛再也听不下去,箭步冲过去把那人踹翻在地,抡起拳头如雨点般落下去。“出人命啦,出人...

《季崇易姜似的小说似锦免费阅读》精彩片段


与那男子相对而坐的另一名男子已经悄悄起身准备开溜。

姜湛抄起酒桌上一个盘子砸过去,盘子里的汤汁泼了那人一后背。

那人也恼了,扭头质问道:“你是什么人?平白无故耍什么酒疯?”

“睁大你的狗眼看清楚了,小爷就是东平伯府的二公子!你敢胡乱议论我妹妹,小爷今天要把你打成猪头!”

那人一脚已经跨到门外,淋了一身的菜汤很是恼火,反唇相讥道:“哟,原来是要当一辈子老姑娘的姜四姑娘的哥哥啊?真是幸会。”

“混蛋,你说谁嫁不出去呢?没了安国公府,我妹妹会嫁得更好!”

姜湛一双精致好看的眸子中喷出火来。

“快别做梦了,要说安国公府的三公子会娶到门第更好的姑娘倒是真的,至于姜四姑娘…”

姜湛再也听不下去,箭步冲过去把那人踹翻在地,抡起拳头如雨点般落下去。

“出人命啦,出人命啦——”

被压在下边的人杀猪般惨叫起来。

等官差赶到时,那人已经被姜湛揍得亲娘都认不出来了。

最终姜安诚赔了那人二十两银子医药费,又给了差爷十两银子的辛苦费,才把败家儿子赎回来。

回到府中,姜安诚飞起一脚就把姜湛踹倒,“小畜生,没有一日让老子省心!”

姜湛揉着屁股很是委屈,“父亲,这事不怪儿子,那混账嘴巴不干净,胡乱议论妹妹呢。”

“议论似儿?”

“是啊!”姜湛赶忙把事情来龙去脉说了一遍,“那人竟把妹妹挂在嘴边上,儿子听了险些气炸了肺,揍他一顿已经便宜他了!”

姜安诚听了不由沉默。

对退亲他虽然没有丝毫后悔,可女儿将来的归属无异于一块重石压在他心头。

姜湛爬起来,顺势道:“难道父亲认为儿子听到别人非议妹妹,不该出头?”

姜安诚一脚再次把姜湛踹趴下,恨铁不成钢道:“老子是气你蠢!官差来之前不会跑啊?”三十两银子就这么飞了!

姜湛眨眨眼,父亲提醒得有道理!

“父亲放心,以后儿子晓得了,打了人立马就跑!”

“还有下次?我打死你这不省心的小畜生!”

姜湛拔腿就跑,“您歇会儿吧,踹得脚怪疼的。儿子去看看妹妹。”

“二哥这是——”

见姜湛一身狼狈跑来,姜似起身迎上来。

姜湛这才后知后觉意识到忘了换衣裳,转身要走,“四妹稍等,我去换过衣裳再来!”

“不用了。”姜似拉了拉姜湛衣袖,“二哥还是告诉我怎么了,不然我怪担心的。”

姜湛呵呵傻笑起来。

他没有听错吧?妹妹说担心他。

“二哥?”

姜湛勉强收起笑意,一副玉树临风的模样,将事情从头说了一遍。

“二哥何必与那样的人置气。小酒馆中本就是三教九流聚集之地,再灌上几杯酒,可不就胡言乱语了。”

“可是他说四妹……四妹真的不气么?”

“不气。”姜似抬手拂去粘在姜湛肩头的鸡骨头,“嫁人哪有现在自在?只要父亲与二哥不嫌弃我在家中吃白饭就行——”

“不会,不会,我永远不会嫌弃!再说,这本来就不是四妹的错,是那些人愚昧!”

“那二哥还气什么?”姜似笑吟吟问。

“我想到那人说季三会娶到出身更好的姑娘心里就堵得慌,难不成没做错事的人要受连累,做错事的人反而逍遥自在?”

听了姜湛的话,姜似暗暗叹息。

这世上很多时候,正是如此。

不过她始终相信人在做天在看,清清白白做人,睡觉才能安稳。

“二哥更不用为这个生气了。我和你保证,季崇易这辈子想娶名门贵女是痴人说梦!”

“真的?”

“等明日二哥就知道了。”

安国公府气氛低沉,安国公嫌卫氏没有把事情办好,发了顿脾气去书房歇着。

卫氏气得心口疼,叫来大儿媳郭氏摆了一顿脸色。

郭氏忍气安慰道:“婆婆何必为那样眼皮子浅的人家生气。京城门第高的贵女这么多,等这阵子风波过去,您可以仔细给三郎挑一个好的,到时候东平伯府才窝火。”

“你说的是,这一次我要给三郎好好挑,定要把这口气争回来!”

次日早朝,早早赶来的官员身上皆挂了一层霜。

“有事启奏,无事退朝——”

景明帝神色平和看着众臣,只等无人说话便回去把剩下的本子看完,就见牛御史上前一步:“臣有本奏。”

“哦?牛爱卿何事?”景明帝心情瞬间微妙起来。

“臣弹劾安国公治家不严!”牛御史弹劾起人来轻车熟路,三言两语就把事情说清楚了。

景明帝来了兴趣,“这么说,安国公府的季三与那位姑娘是两情相悦了?”

一个男子竟愿意为一位平民女子殉情,这事比话本子上的故事还新鲜。

“季三与那位姑娘有没有事?”

景明帝又问。似乎没传来安国公白发人送黑发人的消息呢。

“二人都被救上来了。”牛御史没好气道。

“这样啊——”

要是殉情而亡,写进话本子还算佳话。

牛御史瞪着景明帝,就差撸起袖子对着皇上开喷。

景明帝忙道:“安国公府与东平伯府已经定亲,这样一来对女方伤害不小。牛御史先退下吧,朕稍后就宣安国公进宫来,狠狠训斥他一番!”

牛御史不为所动,“只是训斥不足以震慑世人!倘若世人都效仿安国公府那位三公子,岂不是乱了套?大周哪里还有规矩可言……”

牛御史一番长篇大论,景明帝听得脑仁儿隐隐作痛,“牛爱卿所言有理,安国公治家不严当然不能只是训斥,该有的惩罚定不会少!”

牛御史这才勉强接受。

那些勋贵子弟整日游手好闲,把京城年轻人的风气都带坏了,是该好好敲打一下。

牛御史这么一弹劾,先不管皇上如何责罚安国公,在场的大臣们心中都有数了,一回到府中便叫来夫人提点:“闺女(孙女)的亲事可以慢慢挑,无论如何不能考虑安国公府三公子。季三公子与民女两情相悦是在皇上那里过了明路的,把闺女(孙女)嫁过去,委屈孩子不说,对咱们家也有害无利!”

安国公被传进宫挨了一顿数落,黑着脸回到安国公府,抬脚去了卫氏那里。

昨日夫妻二人闹得不愉快,卫氏还以为安国公是来服软的,正要拿个乔,忽然发现安国公脸色不对,赶忙打消了念头。

“老爷怎么了?”

“准备准备,让三郎与巧娘成亲吧。”


“什么?”同样受不住打击的还有刘仙姑。

此刻刘仙姑一手捂着心口,面色发白呆坐在床榻上。

本来她还想着三日内东平伯老夫人眼疾不见好转的话,她就再扯个借口糊弄过去。现在好了,连京城赌场都拿这个设局了,万众瞩目之下别说度过这道难关了,她以前一些浑水摸鱼的事说不准都要被扒出来。

大周人热衷扑买,小到针头线脑,大到车马宅院,只要愿意都能拿来当做彩头进行扑买。

刘仙姑完全可以想象这两日因她这场法事而起的盛况。

不行,她不能留在伯府了,留下去会完蛋的。

刘仙姑生出了离开京城远走高飞的念头,吩咐女童去对肖氏讲要出门一趟。

肖氏还没从打击中缓过来,听了女童的请示不假思索拒绝了。

女童回来禀报给刘仙姑,刘仙姑干脆亲自去找肖氏。

“太太刚才晕倒了,现在头还晕得很,才刚刚躺下来。仙姑若是有事,稍后再来吧。”肖氏的大丫鬟出面拦住了刘仙姑。

“那就请太太好好休息吧,我去找老夫人说。”刘仙姑面上不动声色,两次求见肖氏不成亦不带半点烟火气。

“咳咳——”内里传来肖氏的咳嗽声,“请仙姑进来。”

刘仙姑稳稳走了进去。

肖氏由丫鬟扶起来,靠着弹墨引枕半躺着。

“仙姑有什么事要对老夫人说?”面对刘仙姑,肖氏实在无法做到和颜悦色。

如果可以,她恨不得把这神婆推到火坑里烧死!

当然,她刚刚已经派人回娘家联系大嫂了,她就不信这神婆真有通天本事,以前给人做法驱邪从没失手过。

“我要去买一些符纸,施法后烧成符水给老夫人喝。”刘仙姑淡淡道。

反正已经算是扯破了脸,她当然要把这副世外高人的姿态撑下去。

“只是买符纸,仙姑命身边弟子去便是了。”

“这可不行。符纸的质地,朱砂的颜色都有细微差别,差一点做出来的符水效果就会大打折扣,那样的话会影响老夫人眼睛康复,所以这些物件必须我亲自去挑选。”刘仙姑一本正经忽悠着,说完还意味深长看了肖氏一眼,“太太总该盼着老夫人眼睛赶紧好起来吧?”

“这是当然。”肖氏被噎了一下,略一沉吟后冲身边婆子点头,“既然这样,你叫上两个人陪仙姑一道去吧。”

“是。”

刘仙姑心中暗骂一声,面上却笑了:“符纸、朱砂之类都是轻便物件,哪里需要这么多人。”

肖氏皮笑肉不笑:“老夫人的眼睛能不能好全系在仙姑身上,仙姑的安危我不得不上心。”

刘仙姑扯了扯嘴角,不再多说。

想当年她做法驱邪穿帮后不是没遁走过,对金蝉脱壳之计已经很有经验了。

刘仙姑带着女童出了伯府大门,并不在意身后跟着的两个粗壮婆子,直奔惯常去的铺子。

那铺子是个临街的二层小楼,迎风招展的白旗上写着一个硕大的“丹”字。

“哎呦,是仙姑啊。”铺子的伙计口气熟稔打了招呼。

“老规矩。”刘仙姑面无表情道。

“好嘞,仙姑楼上请。”伙计带着刘仙姑等人上了楼,好奇看了后面紧跟着的两个婆子一眼。

刘仙姑是他们铺子的老主顾了,以往都是带着女弟子来,这两个婆子很面生啊。

对了,这两个婆子肯定是东平伯府的!

现如今东平伯府的二太太请刘仙姑做法驱邪结果把自己亲闺女给驱了的笑话已经传得人尽皆知了。

“仙姑,东平伯老夫人的眼睛能不能好啊?”伙计快速往后瞄了一眼,低声问道。

刘仙姑斜睨他一眼,矜持道:“你怀疑本仙姑的本事?”

伙计立刻满脸堆笑:“哪能呢,有您这句话就行了。不瞒您说,小的在天隆赌场还下了十个铜板买您胜呢。”

“十个铜板?”刘仙姑拧眉。

她刘仙姑的威名难道只值十个铜板?

“嘿嘿,回头小的再咬牙压一两银子好了,只要东平伯老夫人的眼睛能好了,立刻翻五翻!”

“赔率是——”

“一赔五啊。”伙计说完才察觉失言,讪讪一笑,“仙姑快请进。”

刘仙姑沉着脸走了进去。

居然是一赔五,简直羞辱人!

还好她马上要离开京城了,爱咋样咋样吧。

伙计忙把各式符纸与朱砂等物呈上来:“仙姑慢慢挑选,有什么要求就让您的弟子去喊小的。”

随着房门关拢,屋内温度仿佛骤然升高几分。

刘仙姑看也不看那两个婆子,全神贯注挑选着符纸。

两个婆子得了肖氏叮嘱,目不转睛盯着刘仙姑的一举一动,渐渐开始觉得眼皮发沉,约莫一刻钟后竟然睡着了。

刘仙姑把东西往桌面上一放站了起来,轻声吩咐女童:“我从净房东边走,你在这里守上一刻钟后从楼梯下去与我在老地方会合,懂了吗?”

女童连连点头。

刘仙姑嘴角噙着冷笑扫了两个昏睡的婆子一眼,堂而皇之推开房门离开。

走廊尽头便是净房。

刘仙姑匆匆往那里走,隔壁房门忽然推开了,俊秀少年脸上挂着讨喜的笑容:“仙姑哪里去?”

刘仙姑看清少年模样,不由神色大变。

竟然是那妖孽的丫鬟阿蛮!

刘仙姑非但没有停下来,反而加快了脚步。

阿蛮脱下鞋子就砸了过去。

软底的鞋子砸在刘仙姑后脑勺上,刘仙姑身子一晃,再定神才察觉阿蛮已经站到了面前。

“仙姑想去净房就先忍忍吧,我们姑娘在里边等您呢。”阿蛮穿好鞋子,一指房门口。

刘仙姑认命走了进去,果然就见临窗而坐的明丽少女冲她莞尔一笑,仿佛天香茶楼初见之时。

刘仙姑不由打了个哆嗦。

第一次见面就被这妖孽忽悠上了贼船,这一次她又想干嘛?

“仙姑这是想离开京城?”少女一双点漆黑眸流转着盈盈笑意,仿佛在与老友闲聊。

刘仙姑破罐子破摔,在姜似对面一屁股坐了下来:“姑娘还想怎么样?”

“有笔生意,我觉得咱们可以合作一下。”

刘仙姑直觉没好事,戒备盯着姜似。

“仙姑不必如此紧张,说起来这生意还与你息息相关呢。”

刘仙姑:“……”

完了,她更紧张了怎么办?


庭院里针落可闻,众人视线全都落在姜倩身上。

冯老夫人心中竟有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果然如此,那梦中的锦鸡就是指的二丫头!

微风把姜倩额前碎发掀起,露出一张苍白的脸。

“怎么会……”姜倩喃喃着,茫然看向肖氏。

此刻她脑海中一片空白,连感官都是麻木的,只回荡着一个念头:刘仙姑不是被母亲买通了吗,为什么她成了那个邪祟附身的人?

“仙姑是不是弄错了?”肖氏铁青着脸上前一步,在“弄错”两个字上特意加重了语气。

刘仙姑一脸淡然:“太太说笑了,人能弄错,定魂铃没有弄错的道理。”

“可是这不该——”肖氏视线落在刘仙姑手中铃铛上,眉心紧锁,语气意味深长,“这铃,是不是坏了?”

刘仙姑笑了笑,随意往前走了两步,举起铃铛在六姑娘姜佩面前一摇。

清脆铃音再次响起。

她后退,对着姜倩重新摇铃。

铃铛仿佛哑了一般没有发出丝毫声响。

场面再次安静下来,于安静中有种说不出的尴尬以及对未知的敬畏。

“不可能是倩儿,仙姑——”肖氏紧紧握拳,手背上青筋凸起,“仙姑”两个字被她咬得极重。

刘仙姑对着肖氏行了一礼:“太太,天意不可违,这不是我能决定的。”

她这可是实话实说,她要能决定哪会弄出这么多麻烦来。

“仙姑既然已经找出了邪祟,就请做法驱邪吧。”冯老夫人催促道。

“老夫人——”

“够了!”冯老夫人毫不客气打断肖氏的话,冷冷道,“仙姑是你请来的,你难道不认可这个结果?”

肖氏嘴唇抖了抖,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到这时她才惊恐发现,这一次真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

人是她请来的,现在查出来妨害老夫人的是她女儿,她总不能说刘仙姑私下收过她的钱吧?

肖氏第一次体会到了哑巴吃黄连的滋味,面无表情看着刘仙姑:“那就请仙姑赶紧做法吧,好让老夫人尽快恢复。”

刘仙姑有些神通不假,但她却不信老夫人的眼睛真能因为做场法事就好起来,到那时她就会跟老夫人说刘仙姑没有真本事,重新再请个人来。

当然,如果刘仙姑按着先前说好的把姜湛指出来,做法后老夫人眼睛不见好转就是另一种说法了。

“那我开始了。”刘仙姑把铃铛往怀中一收,双手不停掐动围着姜倩转圈。

其他人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

姜倩孤零零立在那里,听着刘仙姑的念念有词,一张俏脸白了又红,红了又白,如同调色盘。

“去!”不知转了多久,刘仙姑忽然一扬手,手上火焰腾然而起。

惊呼声此起彼伏。

带着火焰的手落在姜倩肩头。

“啊——”姜倩不受控制尖叫起来。

出人意料的是,那火焰就这么熄灭了,并没有把姜倩的衣裳点燃。

“那是什么?”

冯老夫人眼神一缩。

姜倩肩头的位置逐渐显露出来一片红色,那红越来越鲜艳,让人忍不住联想到鲜血。

又过了片刻,那团红色渐渐变淡,最终消失无痕,仿佛从未出现过。

“好了,邪祟已除,老夫人的眼疾不出三日就能好起来。”刘仙姑微微喘了口气,笑着对冯老夫人道。

“当真?”冯老夫人迫不及待问道。

刘仙姑脸上挂着高深莫测的笑点了点头,眼角余光扫了人群中的姜似一眼。

她哪知道能不能好起来,是那小姑奶奶说的啊。

那日在天香茶楼里,那小姑奶奶就说只要她依言照做,东平伯老夫人的眼疾不出三日便好,许她一个名利双收。

威逼加利诱,由不得她不点头。

“仙姑辛苦了。”冯老夫人露出真心的笑容,冲阿福使了个眼色。

阿福立刻捧上来一个鼓囊囊的荷包。

“我乏了。肖氏,这两日你好好招待仙姑,不要失了礼数。”冯老夫人交代着。

刘仙姑既然敢当众说她的眼疾不出三日便好,她已经信了五分,但毕竟事关己身,把刘仙姑留在府上住三日最妥当。

还要住下?

刘仙姑一听就傻了眼,若不是多年来练就的厚脸皮,当场就要露出端倪。

她微不可察扫了姜似一眼。

站在姐妹中间的少女明艳如海棠怒放,面无表情比划了一个“六”的手势。

刨祖坟,传八卦!

刘仙姑:“……”

“那就叨扰了。”刘仙姑冲肖氏施了一礼。

“仙姑客气了,若是招待不周,还望见谅。”肖氏几乎咬碎银牙,看着刘仙姑的眼底一片冰冷。

冯老夫人不悦道:“那就好好招待。”

肖氏顿时尴尬了。

一旁的三太太郭氏险些笑出声来。

她很久没看到二嫂这么吃瘪了,最近的一次还是因为四姑娘,难道说这要成为常态?

嗯,想想就觉得痛快。

“儿媳知道了。”

冯老夫人点点头,这才看向姜倩。

姜倩这个时候还没从打击中恢复过来,嗫嚅道:“祖母——”

冯老夫人脸上的嫌恶之色不加掩饰,淡淡道:“二丫头,我早就说过,你已经嫁为人妇,无事就不要回娘家来了,免得侯府说你不守为人媳的本分。”

姜倩身子微晃,咬唇道:“孙女知道了。”

母亲与刘仙姑之间究竟出了什么差错?这份羞辱,她终身难忘。

“冯妈妈,扶我进屋吧,这里叫人好好收拾一下。”

冯老夫人进屋后立在院中的众人默默散了,离去前不由多看了姜倩两眼。

从此后,姜倩在老夫人那里是失宠了。

姜湛陪着姜似往外走,依稀听到身后声音传来:“二妹,你没事吧?”

这是大公子姜沧,姜倩的孪生兄长。

姜倩低低说了什么,后面的话无法听清。

“马后炮。”

见姜似看向他,姜湛撇了撇嘴:“要是那神婆敢说是你,我当场就会把她揍得妈都认不出来,看她还能装神弄鬼骗人不!”

姜似莞尔一笑:“我知道二哥最厉害了。”

姜湛万没想到姜似夸得这么直接,耳根腾地红了,胡乱岔开话题道:“四妹也不相信那神婆的胡言乱语吧?”

少女一脸纯真:“我相信啊。”

“啥?”姜湛脚下一滑差点摔着。


阿蛮与阿巧惦记着明日的热闹,一晚上没睡安稳,第二天起来皆眼下发青。

姜似却神清气爽,收拾得清清爽爽去慈心堂请安。

冯老夫人同样没睡好。

人上了年纪本来就觉浅,心里一旦搁着事就更不行了,更何况她自从做了那个梦总觉得左眼隐隐作痛。

一见姜似双颊红润仿佛滚过露珠的蔷薇花,冯老夫人心里就一阵不舒坦。

如果不是昨晚这丫头闹腾,她也不至于一夜翻来覆去跟烙饼似的。

一个小丫头,现在就会用嫁妆跟她谈条件了,以后岂不是要翻天?

冯老夫人心中有了回头给姜似一点教训的打算,此时面上却半点不露声色。

二太太肖氏带着两个庶女比姜似还早来了一步,见到姜似人比花娇的模样就更不爽了,不过想到昨晚上派心腹婆子去给刘婆子传的话,她嘴角又翘了起来。

等一会儿该有热闹瞧了,她倒要看看姜似如何下台!

“行了,都散了吧。”冯老夫人端了茶。

肖氏领着五姑娘姜俪与六姑娘姜佩起身告退,三太太郭氏带着三姑娘姜俏也站了起来。

一行人陆续往外走,姜似虽然是大房的姑娘,因为是晚辈,自然走在最后面。

走在三太太郭氏身边的少女忽然侧头,冲着姜似挑了挑眉毛,颇有几分挑衅的意思。

姜似看着姜俏,暗自唏嘘。

东平伯府共分三房,姜三老爷是庶子,平日里很低调,三太太郭氏作为庶儿媳在外边话也是少的,唯独他们的女儿姜俏却是个活泼爱说的。

这也不奇怪,姜三老爷虽是庶出,却只有一子一女,姜俏从小也是蜜罐中长大的。

蜜罐中长大的姜俏却一直与姜似不对付。

伯府六位姑娘里二人同龄,姜俏比姜似大了几个月,若说从小因为年纪仿佛而互相别苗头很是寻常,二人闹僵却是因为安国公府那桩亲事。

当初山崩,安国公是被姜安诚与姜三老爷一同救下来的,转头安国公府求娶东平伯府的姑娘,亲事却落到了姜似头上。

姜俏比姜似还大着几个月,自然不舒坦,偏偏那时的姜似吃软不吃硬,嘴上从不饶人,有一次拌嘴便来了一句:谁让你父亲不是伯爷呢。

就是这一句话让姜俏彻底翻了脸,以后见了姜似连表面的和睦都懒得维持了。

可是姜似一直记得,当她嫁到安国公府不足一年就守了寡后,听了不知多少闲言碎语,早就做好了被姜俏看笑话的准备。

从来对她没好脸色的姜俏却给了她一个拥抱。

想到这些,姜似对姜俏粲然一笑。

姜俏便愣住了。

平日里眼高于顶的姜似居然对她笑了?不是冷笑,不是嘲笑,而是正常的人笑?

一定有阴谋!

姜俏神色一凛,忙收回了目光,又不愿输了气势,昂首挺胸走在三太太郭氏后面。

一群人浩浩荡荡出了慈心堂院门,一个人影猛然冲过来。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众人一时都懵了,立在原处忘了动弹。

那人影是冲着姜似来的,跟在姜似身后的阿蛮飞起一脚,轻盈落地。

那人影一下子趴在姜似脚边,脸上顶着鞋印仰头求道:“四姑娘,求求您大发慈悲,给老奴一家老小一条活路吧,老奴给您磕头了——”

众人这才看清这人影竟然是刘婆子。

此时三房人都在,众人看向姜似的眼神瞬间微妙起来。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昨晚姜似那一闹,府中上下都听到了风声。

姜似冷眼看着刘婆子跪在脚边哀求,不发一言。

“四姑娘,是老奴猪油蒙了心,一时糊涂冒犯了您。求您大人有大量,就把老奴当个屁给放了吧。老奴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刘婆子两手抡起抽打自己的嘴巴子,很快一张老脸就成了发面饼。

除了才从慈心堂出来的这些人,那些路过的下人皆悄悄站住看热闹,窃窃私语声响起。

“刘婆子还真是有点可怜啊。”

“是啊,虽然刘婆子犯了错,但一家子就这么被赶到庄子上去,还是太惨了。”

……

下人们天然就是一个群体,不管刘婆子平时为人如何,此时见她一家老小就这么被赶出去,不由生出同病相怜之感。

“你们再胡说,我就撕烂你们的嘴!”阿蛮怒道。

二太太肖氏眼底笑意一闪而逝,憋了一夜的气终于出了不少。

刘婆子这么一闹,不管有什么理由,姜似在下人心中都会落下刻薄的名声,等这名声传出去后就别想再有好亲事了。

还有什么比断了一个女子的好亲事更好的反击呢?

刘婆子哭声震天,连慈心堂的丫鬟都扒着头往外瞧。

“怎么回事?”闭目养神的冯老夫人忽然睁开眼,问阿福,“外面闹腾什么呢?”

阿福忙出去打探,不一会儿疾步进来禀报:“刘婆子不知怎的跑了过来,正哭着向四姑娘求情呢。”

冯老夫人沉吟一下,伸出手道:“扶我去看看。”

“太太,老夫人出来了。”立在二太太肖氏身侧的婆子悄悄道。

肖氏动了动眉梢。

老夫人出来正好,看了这场闹剧定然更厌烦姜似那个死丫头了。

刘婆子察觉冯老夫人出来,飞快看了肖氏一眼。

肖氏微不可察点头。

刘婆子忽然站了起来,口中喊道:“既然四姑娘不原谅老奴,那老奴只有以死赔罪了,只希望四姑娘能放过老奴的家人——”

刘婆子边说边把头一低,对着院墙就撞了过去。

“啊——”不少人吓得闭上了眼睛,可是并没有预想中的惨叫传来,反而静得吓人。

众人睁开眼,就见阿蛮一脚踩在刘婆子裙摆上,刘婆子以极其不雅的姿势俯爬在地上,露出破了一个洞的里裤来。

骇人的安静过后,爆发出一阵笑声,不知谁说了一句:“刘婆子够节约的啊。”

众人笑声更大了。

阿蛮依然没有抬脚,居高临下看着刘婆子冷笑:“想死不能偷偷找棵歪脖子树吗?吓坏了我们姑娘你负责啊?”

这老王八蛋,难怪姑娘叮嘱她一旦出现要死盯着呢,果然是要闹幺蛾子。


“老爷说什么?”卫氏面色大变。

安国公脸色铁青:“我说让三郎与巧娘成亲!”

“老爷,你莫不是疯了——”

“我疯了?夫人知不知道今早我受了多大的笑话!牛御史在朝会上弹劾我治家不严,一大早我就被皇上叫进宫里挨骂去了!”

卫氏一听,气得浑身发抖,“岂有此理,一个小小的御史放着国家大事不盯,盯着这么一点小事干什么?莫不是吃饱了撑的——”

“住嘴!”安国公越发恼火,“御史风闻奏事是天子给的权力,御史上奏时连皇上都要认真听着,你这话传出去会给国公府招祸的!”

“即便如此,也不能让三郎娶巧娘啊,一个平民女子,还做出私奔殉情的丑事来,当妾都是照顾三郎的心情——”

“照顾三郎的心情?你以为我乐意有一个私奔殉情的儿媳妇?”安国公缓了缓情绪,知道一味发火于事无补,耐着性子解释道,“你知道皇上是怎么评价三郎么?”

“皇上评价了三郎?”卫氏再糊涂也知道这种时候被皇上评价不是好事。

“皇上说,三郎也算是真性情……”安国公重重一叹,“今日上朝的大臣们都听到了。这话一出,谁家还会把女儿嫁给三郎?”

卫氏傻了眼,狠狠掐了自己一把才缓过来,抓着安国公衣袖哭道:“老爷,难道非娶巧娘不可么?再等等,再等等行不行?哪怕等上个三五年呢,那时候三郎不过二十出头,再成亲都不算晚!”

“夫人,这个时候咱们正儿八经把巧娘抬进门来,坐实了皇上对三郎真性情的评价,这场风波就算过去了。如若不然,国公府这几年都会让人家背地里笑话。”

卫氏用帕子捂住嘴啜泣着:“就算被人指点我也认了,等过两年大不了从外地给三郎娶一位大家闺秀来。”

安国公冷笑:“外地的望族也不是聋子!”

“可是我实在无法接受巧娘当我儿媳妇!”

“不接受也得接受,谁让三郎混账!其实到了咱们家现在的地位,不需要儿媳的出身锦上添花了,皇上对三郎与巧娘的婚事乐见其成。”安国公深深看着卫氏,强调一句,“这是圣意!”

卫氏失魂落魄点点头。

安国公被御史弹劾的消息很快传遍了各个府上,闲得发痒的人们精神一振,准备看这场大戏何时落幕。

谁知没等多久,又一条惊人消息传来:安国公府的三公子要与一道殉情的那名女子完婚了!

姜湛几乎是飞奔到海棠居,眼睛发亮盯着姜似,“四妹,季三要与那个一起跳湖的女子成亲了!哈哈哈,笑死我了,那些捧臭脚的玩意儿还说季三会娶名门贵女呢——”

姜似等姜湛笑够了,轻笑道:“这可真是有情人终成眷属。”

“狗屁有情人终成眷属,我觉得是贱人配贱人,天长地久。”

姜似扑哧一笑,“都是一个意思。”

姜湛大笑起来。

妹妹真的越来越对他脾气了。

姜湛止了笑,好奇问姜似,“四妹怎么知道季崇易娶不到名门贵女?”

姜似笑着问他,“莫非昨日二哥是白忙活的?”

“妹妹好厉害……”姜湛眼睛亮亮的。

姜似嫣然一笑:“哪是我厉害,多亏了二哥帮忙才成呢。”

姜湛嘿嘿笑起来:“这倒也是。”

阿巧低头忍笑,阿蛮从外面一挑帘子走进来,“姑娘,慈心堂的姐姐来传话,老夫人叫您过去一趟,说二姑娘回来了。”

东平伯府共有三房,姜似的父亲姜安诚是长子,二姑娘则是姜二老爷所出。

目前伯府出嫁的姑娘有两位,大姑娘姜依嫁去了大理寺少卿朱家,二姑娘姜倩嫁给长兴侯世子为妻。

在伯府上下看来,如果没有后来姜似的亲事做对比,二姑娘嫁得极好了。

二姑娘姜倩貌美伶俐,是伯府六位姑娘中最得冯老夫人喜爱的一个,姜似以前也愿意亲近这位样样出挑的堂姐,此时听了阿蛮禀报,心中却一阵腻歪。

如果可以,她这辈子都不想瞧见姜倩那张脸!

可是现在不是任性的时候,姜似不惧冯老夫人对她冷淡,却不想让两鬓染上霜华的父亲还受祖母数落。

“二哥要不要随我一道过去?”姜似起身。

姜湛忙摇头,“我就不去凑热闹了,都是姑娘家家的,麻烦。”

他一点不喜欢娇滴滴的二堂姐!姜湛端着一张不耐烦的俊脸摆摆手走了,正好找余七哥喝酒去!

姜似带着阿蛮去了慈心堂,才走近门口,就听到冯老夫人的笑声传来。

“祖母就该多笑笑才是,什么事都没您的身体重要。”女子甜甜的话语传来,单听声音就知道是个美人。

“就你嘴甜。”冯老夫人的嗔怪声中满是疼爱。

“四姑娘来了。”阿福喊了一声,屋内顿时一静,几道目光投过来。

“孙女见过祖母。”姜似向冯老夫人见礼。

冯老夫人撩了撩眼皮,语气冷淡,“过来坐吧,你二姐特意回来看你。”

姜似定定心神,视线投向紧挨着冯老夫人而坐的女子身上。

姜倩挽了一个松松的堕马髻,柳叶眉,鹅蛋脸,气质可亲,红宝石的耳坠与发间嵌红宝的金钗交相辉映,又显出年轻贵妇的明丽。

姜似本以为从海棠居到慈心堂,这一路走来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可与姜倩那双含笑的眼睛对上,心还是猛地一抽,恨意控制不住涌上来。

前一世,她对不住很多人,亦有很多人对不住她,可是再恨再怨都没有面对姜倩时这么恶心。

那时候,她总嫌弃父兄无能,长姐懦弱,对温柔和善的二堂姐很亲近,以至于守寡半年后姜倩派人来说身体不舒服想见她,她毫不犹豫去探望。

结果,就在与姜倩会面的那个屋子的隔间里,早等在那里的长兴侯世子,也就是她的二姐夫,如见到猎物的饿狼扑了上来。

而那时,她的好二姐不着痕迹挡住了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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