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门,跪在矿区的大道上,朝着每一个路过的人,拼命磕头。
“求你们,给口饭吃……”
没人理我们。
路过的矿工皱着眉,绕开我们。女人拉着孩子,厌恶地看了一眼,低声骂:“晦气。”
我继续磕头,直到额头破皮出血。
可还是没人理我们。
妹妹的呼吸,越来越弱。
我死死抱紧她,绝望地闭上眼——
然后,一道阴影笼罩下来。
“起来。”
有人站在我们面前。
我颤抖着睁开眼,看到了张熟悉的脸。
程向阳。
他是矿区的中学老师。四十岁,长相普通,戴着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温和无害。
他蹲下身,皱着眉,看着怀里的妹妹,语气严肃:“她快不行了。”
我死死地咬住嘴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始终没掉下来。
程向阳叹了口气,站起身,淡淡地道:“跟我走吧。”
我愣住。
他看着我,语气平静:“你不是要救她吗?”
“跟我走,她就不会死。”
我抱着妹妹,站了起来,摇摇晃晃地跟在他身后。
他走得不快,甚至很温和,回头看了我一眼:“还能走吗?”
我点头,嗓子干哑:“能。”
程向阳微微一笑:“那就好。”
程向阳的房子,比我家好太多了。
不漏风,不漏雨,还有一张干净的床。
妹妹昏迷了一整天,第二天醒来时,眼睛红肿,嗓子哑得说不出话。她抓着我的手,抬头看着我,嘴巴动了动。
她想问——我们还活着吗?
我握紧她的手,点头。
“活着。”
程向阳把粥端上桌,朝我们招手:“吃吧。”
我搀着妹妹,走过去,坐下。
白粥很稀,能看到浮在上面的米粒。可这已经是我们几天来吃过的最好的东西了。
我和妹妹,就这样住下了。
程向阳很少多管闲事。吃饭时,他不多话,偶尔提点妹妹几句,问她懂不懂算术,字认得多少。
妹妹很聪明,学什么都快。
他满意地点头,说:“可以。”
我看着妹妹,心里松了口气,对程向阳充满了感激。
我时常和妹妹说,要好好学习,长大以后一定要报答程老师。
日子,一天天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