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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凋零的红梅全文免费》精彩片段
毛笔在纸上落下最后一笔时,我欣慰地看着刚刚题好的字,放下毛笔准备起身。
房门在这时开了,宋玄庭裹着寒气进了门来,看着我准备系上斗篷的动作过来阻止:“干什么去?”
我惊讶地看着他:“我正准备去接你……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他正欲过来抱我,又唯恐身上的寒气冻着我,忙解了大氅在火盆旁烤了烤才走了过来:“我就知道你会来,所以一刻没敢耽误。
你身子不好,这样冷的天,不用去接。”
说罢,他似乎想起来什么,赶紧撩开门帘拿进来几枝红梅:“城郊的红梅甚是好看,我折了几枝来。
喜欢吗?”
成婚五年,他还是这样记着我的喜好。
我笑着接过,与他拥抱在一起。
宋玄庭还要去宫里述职,因此我们匆匆一抱便分开了。
等到中午他面见完陛下回来,我们一边用午膳,宋玄庭一边跟我说这次去南境巡视时遇到的一些趣事,我一一听着,只觉得又有趣又快乐。
席间我咳嗽了几声,宋玄庭便变了脸色,连着问了三遍我身边的侍女芙儿我的身子这些天有没有异样,又急急吩咐其他人去请郎中。
其实我真的没什么事,宋玄庭这样紧张,一半原因是因为担心我,另一半原因或许是因为愧疚,因为我虚弱的身子当初就是因为他变成这样的。
小厮急匆匆去请郎中后宋玄庭才放下心来,又开始接着和我讲一些有趣的事。
末了,他不经意说道:“还有一事,下个月南境的北川王爷的小女儿北元郡主会入京。”
北元郡主。
我哦了一声,被他牵了手去庭院里散步。
那时的我沉浸在一切美好与爱意当中,以为我们会永远这样幸福。
北元郡主入京时,恰好赶上腊月的宫宴,朝廷命官可携家眷入宫宴饮。
由于我们的孩子宋逸还小,宋玄庭便只带了我进宫。
宴会上,他细心地为我布菜,由于人太多我也没顾得上看,只顾着吃东西了。
蓦然听见有个柔和清丽的声音道:“今日宫宴,也是北元第一次参加,敬陛下一杯。”
我不由得抬起头来,看见坐在对面席上一位漂亮柔婉的女子。
好一个倾国倾城花容月貌的美人,让人一见就过目不忘。
我情不自禁地说道:“好漂亮。”
宋玄庭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点了点头,“的确美貌。”
“你也这么觉得?”
虽然心里有些淡淡的不悦,但我还不至于吃醋,只是故意打趣宋玄庭。
他顿了顿道:“我是说郡主头上那根簪子的确美貌。
你喜欢吗?
下席我便去找她要个簪子图样,给你打一支一模一样的。”
我有些好笑地轻轻捶了他一下:“说什么呢,我是说郡主漂亮,谁说簪子了。”
不过说完我又忍不住瞧了几眼,那支木簪清丽脱俗,是京城铺子没见过的式样。
宋玄庭由着我对他打情骂俏,身旁礼部尚书的夫人看见我们窃窃私语,用帕子捂了唇笑道:“瞧瞧宋大人和宋夫人,这么多年了还是如胶似漆,羡煞旁人哪。”
我正要谦虚几句,宋玄庭却泰然自若道:“李夫人说的是。”
“宋玄庭!”
我拧了他一下,脸上烧红一片。
宫宴结束,我照样牵着他的手往外走,不料他让我等他一下,接着快步走向后宫的方向,真的拦下了那位北元郡主。
我大骇,赶紧过去拉他,结果已经看到他施礼道谢,背着手朝我露出得逞的笑容。
我有些羞恼:“你……” “夫人放心,郡主已经答应,描了图样送到咱家府上来。
不知为夫有没有可能得到什么奖励?”
他低首瞧我,邀功一般指了指自己的唇瓣。
我红着脸让他先上车,进了马车时才飞快地在他唇上亲了一口。
宋玄庭真讨厌!
可是,我是那么喜欢他对我这份明目张胆的爱意。
北元郡主差人送过来的式样被宋玄庭命人打造好了簪子,对着铜镜插进我的发髻里。
我转过头去问他:“好看吗?”
“天仙下凡,美不胜收。”
宋玄庭面不改色道。
“去你的。”
我轻轻推了他一下,北元郡主美貌无比,我怎么比得上人家,他还张着嘴胡说八道。
我对着镜子梳妆,宋玄庭在书桌前写字。
我描完眉问他:“子柔约我去看庙会,你去吗?”
子柔是我的闺中好友。
我没注意到宋玄庭写字的手一顿,接着若无其事般说:“我不去了,免得她又嫌我老是跟着你,让你们都不能说体己话了。”
我想了想,的确是这么个理。
之前每次子柔约我出去,宋玄庭都跟着,气得她大骂宋玄庭是妻奴。
我和子柔亲亲热热地见了面去逛庙会,她跟我说家长里短,婆母的刁难,夫君的任性,还有子嗣的老大难问题。
末了,她感慨一般对我说:“还是你和宋玄庭好。
我就奇怪了,当初你俩婚前就闹的京城沸沸扬扬的,怎么这么多年还这么相爱的?”
我有些害羞,心里却涌出几分甜蜜来。
正在这时,子柔看到有画糖人的挤了过去,我便在一旁等她。
人流太多,我被挤到一个巷道附近,正准备重新挤过去找子柔,忽然听见一个清丽的女声:“舒婠谢过宋大人。”
接着,另一个是我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声音了:“不必多礼。”
是宋玄庭?
我好奇地叫了一声:“玄庭?”
那边似乎怔了一下,很快从黑暗中走出两个人,一个是我的夫君宋玄庭,另一位则是北元郡主。
他见了我,脸上依然浮现出如往常一般的笑意来,“本来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你发现了。”
我朝北元郡主行了个礼,她对我颔首,冲宋玄庭一笑:“那宋大人,本郡主就先告辞了。”
她轻飘飘地转过身离开,此时子柔恰好也拿了糖人从人群中挤过来:“稚稚,我买好了……宋大人!
你能不能给我们一点单独相处的机会!”
宋玄庭牵起我的手朝子柔炫耀般:“那可不行。”
我跟着笑,心里却莫名觉得有哪里怪怪的。
对了,刚才,我似乎听见北元郡主对宋玄庭的自称是舒婠。
究竟什么情况下,一位郡主会对一位朝廷官员自称自己的名讳呢?
我有些心不在焉,路过一家新开的医馆时,宋玄庭说这家的大夫医术出了名的好,一定要我去开个方子。
大夫把了脉,诊断结果同其他所有瞧过我的大夫一样,病根难除,需好好休养。
我的病根,是十六岁那年为宋玄庭留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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