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着这行字许久,在眼眶里盘旋多时的水雾终于掉下。
手机屏幕被泪珠弄花,我慌忙抹掉,随后打字道:
“沈妄,我们分手吧。”
那边很久很久没回消息。
大概是和自己白月光相谈甚欢,已然没了多看一眼手机的心思。
可二十分钟后,沈妄小号微博竟再次更新。
抓住你了,我的此生挚爱。
这次甚至有了配图。
那个面容清秀的女孩轻轻靠在他肩头,似是喝多了酒,脸上透着不自然的绯红,此时睡得正沉。
她和沈妄高中毕业照上那个女孩简直一模一样。
七年岁月碾过,她却依旧清纯,轻而易举吸引所有人目光。
同一时间,我收到沈妄回话:
吃个饭而已,别作。
他似乎是认定,已经被他惯坏的我现在只是在无理取闹,只是恃宠而骄。
沈妄认定,我已经彻底离不开他。
所以才故意冷淡我,晾着我,以此当做惩罚。
我也没回话,只是将沈妄的东西一点点收拾好,塞进行李箱后全部扔了出去。
余下暂时搬不动的,我也联系了搬家公司,明天一早就能全部打包好。
做完这一切后,我长舒一口气,将门反锁。
毕竟这房子是我的。
床单上残留着沈妄的味道,被我卷起来扔进洗衣机。
花瓶里有几枝他随手带来的新鲜玫瑰,我剪碎扔进垃圾桶。
还有那些,一张又一张,不属于我的画卷。
在此期间,我眼泪收不住似的一直往下掉。
我也很想像电视剧里的大女主那样,快意恩仇,丝毫不拖泥带水。
可沈妄毕竟占据了我整整七年的青春。
我们,是实打实走过了每一天。
整整一个晚上,我都在半梦半醒中度过。
只要一闭眼,耳边就会出现沈妄沙哑的嗓音。
他一遍又一遍说:“年年,我爱你。”
年年......不,是念念。
凌晨三点,门被敲响。
手机里堆满沈妄的未接来电。
他知道我睡眠浅,从前绝不会选择在这个时间点给我发消息。
我脑海里闪过很多乱七八糟的东西。
譬如有一年冬天,沈妄半夜出去买药,忘记拿家门钥匙。回来后却愣是一声不吭站在门口,直接等到了第二天早上八点。
我开门时,看到他可怜兮兮地坐在台阶上,浑身寒气,头不受控制捣蒜似的来回点。
我傻了:“你怎么不叫我?”
他委屈道:“还不是怕吵到你。”
可现在。
沈妄注意到门口的行李箱,嗓音压着怒火:“李年悦,你犯什么毛病?
“我朋友是女生,半夜喝醉了一个人不安全,我让她来借宿一晚而已。你也是女性,应该能懂她的吧?
“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自私?”
句句锥心刺骨。
“念念。”我靠着门,声音沙哑,“她叫念念,对吧?”
我冷笑着问他了最后一个问题。
“沈妄,你在床上捂着我的脸叫我年年时,眼睛里看着的究竟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