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军交战,我和庶妹被敌军绑作人质。
身为我夫君的太子谢珩想尽办法,却只能救我们其中一人。
上一世,他碍于我是他正妻,选择了我,准备第二日割城让地也要把庶妹换回来。
可庶妹没等到他来,就不堪敌军凌辱,跳崖自尽。
得知此事后,太子猩红着眼把我打得遍体鳞伤,“都是因为你,雯雯才丢了性命!”
他把我困在府里,日日极刑折磨。
我活得生不如死,可求助无门只能苦苦煎熬。
后来,他登基称帝,第一件事就是捧出庶妹牌位,封她为后。
世人赞叹他们的爱情至死不渝,却不知道封后当晚,我这个正妻被他一根白绫吊在梁上,活活勒死。
再睁眼,我看见他毫不犹豫的将庶妹揽入怀中,“这次我选她。”
眼见庶妹苏雯泪眼朦胧地缩进谢珩怀里,我确定自己重生了。
重生回敌军绑了我和苏雯作人质,威胁谢珩退兵的时候。
上一世,谢珩用三千俘虏做交换,想救回我和苏雯,可敌军首领只允许他选我们其中一人带走。
我是他明媒正娶的太子妃,苏雯是他暗通款曲的白月光。
他犹豫再三,直到身边侍从提醒他,我是皇帝赐给他的正妃,不带我回去,于理不合,他这才不情不愿的选了我。
临走之际,他不顾众人眼光,紧紧握着苏雯的手,承诺一定会想办法带她离开。
可谁能想到,苏雯不堪敌军折辱,当晚就跳崖自尽了。
得知这个噩耗,谢珩悲愤交加,把苏雯的死全怪到了我头上。
他猩红着眼把我摁倒在苏雯棺椁前,拿起带着倒钩的鞭子,一下又一下抽在我身上。
“都是因为你这个诡计多端的女人从中作梗,我才没能和雯雯相守一生!”
“现在又是因为你,害得雯雯丢了性命!”
我奄奄一息地拉着他裤脚求饶,他却不为所动,直到我浑身上下被血水浸染,没有一块好肉。
他封锁了我受伤的消息,不让任何人给我医治施救。
又把我关进佛堂,让我跪在佛前,日日被掌嘴杖责,以忏悔犯下的错。
可我有什么错?
是他为了得到我外祖父一派的支持,夺得太子之位,跪求皇帝赐的婚。
是他说他爱我,此生绝不纳妾,所以不迎苏雯入府为侧妃。
就连在敌营那种生死关头,我也没说过一句话,求他先救我。
从头到尾都是他自己做的决定啊!
三年后,他登基称帝,捧着苏雯的牌位宣布立她为后。
世人都感叹帝王情深,至死不渝。
可没人知道,当晚我就被他用白绫勒着脖颈,活活吊死在满堂神佛面前……
“太子殿下,你救了我,那姐姐怎么办?”
苏雯娇滴滴的声音打断了我的回忆。
我顺着声音看去,视线正好和谢珩撞上。
他眼神冰冷,“苏凝,你是已逝镇国将军的外孙女,想必和他一样足智多谋,身在敌营也能护好自己。”
“再等些时日,我会救你回去的。”
他满脸冷漠的样子和脑海里那些痛苦的回忆重叠,我慌乱错开视线,身体止不住的发抖。
“那姐姐一定要多保重啊。”苏雯叹了口气,可看我的眼神里满是得意。
我垂下头,没有说话。
我宁愿留在敌营,不管是死还是搏一条生路,都比待在太子府每日生不如死的煎熬要好。
就在这时,上一世帮我说话的侍从开口了,“殿下,太子妃是皇上赐给您的正妻,于情于理,您……”
“闭嘴!”
他话还没说完,就被谢珩一脚踹中心窝。
“本太子做决定,岂容你置喙!”
“可皇上的意思,是要您救太子妃回去啊!”侍从狼狈跪地。
他这么一跪,跟着谢珩来的其他人都跟着跪了下来。
“还请太子殿下三思!”
“殿下……”苏雯娇娇弱弱地拽住谢珩衣角,泪眼朦胧,“我不愿意让殿下为难,就让我留下吧。”
她这以退为进的话一出,谢珩眼里的犹豫瞬间消失。
他像护着稀世珍宝一样把苏雯紧紧抱住,“这次我一定不会抛下你!”
转头,他冷冷盯向众人,“我是太子,我想救谁就救谁!”
“谁再敢阻拦,一律杖毙以示惩戒!”
他这话一出,没人再敢吭声。
谢珩一个眼神也没再给我,带着苏雯转身就走。
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我松了口气。
至少这辈子不会再被他困在佛堂折磨至死了。
可现在,我该如何从敌营脱身呢。
没等我理清头绪,几个喝得醉醺醺的敌军士兵走到我面前。
他们不怀好意的嬉笑着。
“你们南边的女人都这么白吗,皮肤看起来真嫩啊。”
“既然你夫君不要你,那你干脆跟了我们哥几个,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
……
说话间,领头的男人直接上手扯我的衣领。
“住手!”我大声呼喊,“我是皇帝钦定的太子妃,就算太子不救我,皇帝为了顾及颜面也会和你们主将谈判,让你们把我送回!”
“若是你们肯放过我,来日我定以万金相赠!”
“万金?”
他们停下动作,面面相觑。
“对。”我强忍慌乱,“可若是你们毁了我清白,辱没了皇家声誉,皇帝就不会救我,你们也拿不到银钱。”
“万两黄金和与有妇之夫一夜之欢,你们自己选吧。”
我故作镇定的冷冷盯着他们,可心如擂鼓,快从肚子里跳出来了。
如今我的手脚被捆,压根没有挣扎逃跑的机会。
外衣又被撕烂,里衣也被扯开一道口子,几乎快遮掩不住。
只要他们再上手,不远处那些虎视眈眈的士兵估计也会加入其中。
我不敢想,到时候会经受怎样的痛苦折磨……
“要我说,太子身为夫君都不救她,别人怎么可能还管她。”
“更何况,一个不受宠的太子妃,手里真的有万金之财?”
“就是,估摸着是诓我们呢!”
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议论着。
领头那个男人听了以后,本来犹豫着缩回的手,再次伸向了我。
锦缎碎裂的声音响起,我心中仅剩的希望也随之破灭。
可我不甘心啊。
我被活生生勒断脖颈,惨死在神佛面前,才换回一次重生的机会。
如今还没逃出生天换个活法,就又要被折磨至死吗?
我再次大吼制止,“住手!”
“哟,还挺有脾气。”男人戏谑地盯着我,“说吧,你还有什么花招?”
我死死盯着他,“把我献给你们的首领,我保证你们拿到的好处不会少。”
“就你?”男人笑得轻蔑。
“是。”我点头,“我能治你们军中如今盛行的疫病。”
听到这话,他敛了笑容。
其他几人也都没了刚才玩笑的神态,面露凝重。
“你说的是真的?”男人急急追问。
我再次点头。
上一世,我虽被困在佛堂,但听外头看守的侍卫谈论,也知晓当时北羌的惨况。
半个月的时间,北羌半数兵将都被感染疫病,他们找不到医治的办法,只能看着自己的战友兄弟,一个个死在自己面前。
人心惶惶,原本势如破竹的北羌大军转攻为守,又节节败退。
谢珩就是借着这个机会,拿下赫赫军功,得到朝中所有人的支持,彻底坐稳了太子之位。
但这一次,平定北羌的功劳,我不会再让谢珩拿到。
士兵们将信将疑,但想到那些正在被疫病折磨的同伴,还是层层上报,把我带去了主将营帐。
军帐内,戴着鬼面具的将军高坐在不远处,他冷冷盯着我,“你就是南齐那个太子妃?”
四目相对,我愣了愣。
人人都说北羌的鬼面将军戊羌是个五大三粗杀人如麻的壮汉。
可如今无论是听声音还是看身形,都和传言不符。
“他们说,你会治疫病。”戊羌缓步走到我面前,高挑健硕的身形极具压迫感,“为了活命,你愿意治我北羌将士?”
“是。”我下意识垂下头。
他伸手掐住我的下巴,逼迫我抬头和他对视,“一个久居闺阁的弱女子,也就懂点书画女红。”
“医术,你真的会吗?”他清冷的声音里带着上位者特有的威慑。
“会。”我毫不畏惧地盯回他,“我是南齐已逝镇国将军的外孙女,幼时就常和我母亲一起,去军营看望外祖父,所以军中如何用药救人我学得一清二楚。”
“哦?”戊羌声音里带着些许玩味,“那待在太子府邸,岂不是埋没了你的才能。”
我愣了愣。
未出阁前,我曾无数次幻想跟着外祖父上战场。
不说去阵前杀敌,就是在后方救治伤兵也好。
起码不会被困在后宅,只能倚仗夫君过一生。
只是事与愿违,我不仅被困住了,连到死都没踏出太子府半步。
“那将军可愿意让我一试,若是能成,可救数万将士于水火之中。”
“好啊。”戊羌笑了,“三日内,治得了疫病,我奉你为军医,治不了,我就割了你的肉,喂野狗。”
我身形一震。
竟然只有三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