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女主角分别是乔念萧衡的女频言情小说《海棠春未迎全局》,由网络作家“莫小弃”所著,讲述一系列精彩纷呈的故事,本站纯净无弹窗,精彩内容欢迎阅读!小说详情介绍:见到明王,众人纷纷跪地行礼。萧衡是得了皇上口谕,面圣都不需要跪的人,是以当下只是拱手作揖。而乔念还未跪就已经被明王掺住了。他的大手带着炙热的温度,掺住她的时候,能明显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他也没想到,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平静应对林烨虐打的她,居然已经抖得这样厉害了。乔念也不知道明明已经跟方丈去离去的明王为何会突然出现,但在当下,对于明王的出现她依旧心存感激。林烨是下了死手的,她早就已经站不稳了,如若不是明王及时出现,恐怕她已经当着众人的面重新摔回了地上。“多谢。”她低声道了谢,声音细细小小的,不足以叫外人听见。可,明王却是听得清清楚楚。这细细小小的两个字,如同两根针,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以至于他的怒意也跟着激涨了几分。当下便是朝着林烨瞪了...
《海棠春未迎全局》精彩片段
见到明王,众人纷纷跪地行礼。
萧衡是得了皇上口谕,面圣都不需要跪的人,是以当下只是拱手作揖。
而乔念还未跪就已经被明王掺住了。
他的大手带着炙热的温度,掺住她的时候,能明显感受到她身体的颤抖。
他也没想到,当着众人的面如此平静应对林烨虐打的她,居然已经抖得这样厉害了。
乔念也不知道明明已经跟方丈去离去的明王为何会突然出现,但在当下,对于明王的出现她依旧心存感激。
林烨是下了死手的,她早就已经站不稳了,如若不是明王及时出现,恐怕她已经当着众人的面重新摔回了地上。
“多谢。”
她低声道了谢,声音细细小小的,不足以叫外人听见。
可,明王却是听得清清楚楚。
这细细小小的两个字,如同两根针,深深扎进了他的心里。
以至于他的怒意也跟着激涨了几分。
当下便是朝着林烨瞪了过去,“小侯爷还真是好大的架子,佛门重地,竟敢如此虐打本王的人,看来,侯府是真没把本王放在眼里,更没把父皇放在眼里!”
天大的一顶帽子扣下来,林烨直接傻在当场,忙磕了头,“微臣不敢!”
“不敢?佛门重地,你却将人伤成这样,还有什么是你小侯爷不敢的?”明王当即一声令下,“来人!给本王重重地打!打到他起不来为止!”
“是!”
命人的侍从当即得令,上前就将林烨给压在了地上。
而后拿起周围的笤帚便是朝着林烨的背狠狠招呼了上去。
一下下的闷响声听得众人心里发慌。
却在这时,一抹身影不顾一切朝着林烨奔了过去,一下就扑在了林烨的背上,“你们别打我阿兄,要打就打我吧!”
是林鸢。
用刑的侍从也一时手足无措,不知该不该继续打。
而乔念看着这一幕,只是默默移开了自己的视线。
其实有时候她是真的很佩服林鸢,她总能在各种关键时刻冲出来护着林烨,护着林家的所有人。
所以啊!
三年前她的沉默才会让乔念如此记恨。
明王默默垂眸看了乔念一眼。
看着她已经开始发白的双唇微微颤抖着,他的心便也跟着微微抖了起来。
于是,心一横,沉声开口,“既然林姑娘极力要求,那本王就遂了你的意,动手!”
侍从们得了令,当即就高高扬起了手中的笤帚。
却不料有三道声音同时响起。
“不要!”
“不可以!”
“慢着!”
是已经反将林鸢护在怀里的林烨,还有萧家那对兄妹。
这个时候,他们都不再沉默。
萧清暖更是双眼微红,看上去比被乔念打了一巴掌还要委屈,“王爷,今日之事与林姑娘无关,还请不要牵连无辜。”
明王却连看都不看她一眼,低声一笑,尽显轻蔑,“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在本王面前放肆。”
“舍妹无礼,请王爷恕罪。”萧衡上前一步,拱手行礼,话语虽是恭敬,可那态度却是不卑不亢,大有与明王分庭抗礼的意思。
他的目光落在乔念半倚着明王的身上,眸中有什么晦暗的东西闪过,他沉声开口,“不过,还请王爷三思,否则此事若闹到了皇上面前,恐怕……”
“你威胁本王?”明王眉尾轻挑,他纵然是惧怕父皇的,可若有人敢骑到他的头上来,那便是父皇来了也没用!
对上明王凌厉的眸光,萧衡也回以凌厉,“微臣只是以大局为重。”
既然明王到底是要跟侯府联姻的,那就不能把事情做得太难看。
可谁知此话一出口,明王却是嗤笑了一声,“萧将军还真是好大的格局,这般大的格局,方才怎么就一言不发,哑巴了?”
方才乔念被打的时候,他这张嘴被缝上了?
听着明王这样问,乔念的心忍不住抽痛了起来。
可她明明已经对萧衡死心了,明明早就已经看清楚萧衡是不喜欢自己的。
这颗心,为什么还是痛得这么厉害呢?
她轻轻咬着自己的唇,恨自己的没用,眼珠子里有什么温润的东西,却又被她飞快地压了回去。
萧衡下意识地观察着乔念的脸色,可从他的角度看去,她半个人都躲在了明王的身后,姿态亲昵,令他心中越发烦闷。
当下,语气也跟着带了几分戾气,“今日之事究竟谁对谁错,众人自有分晓,小侯爷教训一下自己的妹妹,纵然下手重了些,但到底是侯府的家事。此事,微臣管不着,王爷你恐怕也管不着。”
萧衡用家事来做借口,倒的确让明王有些难做了。
哪怕他是个王爷,也决然没有插手别人家事的道理。
更何况,他之所以娶乔念的另一个重要原因就是要攀上侯府的关系,今日若是做得太过,恐怕……
眼看着明王沉默下来,萧衡便朝着那几名侍从投去了目光。
他本就是武将,是在战场上杀伐果断的人物,只一个眼神就叫那几名侍从吓得纷纷放下了手中的笤帚。
而此刻,林鸢正在林烨的怀里哭个不停,“呜呜呜,阿兄你没事吧?呜呜呜,都是我不好……这发簪我不要了,夜明珠我也不要了,我只要阿兄好好的,呜呜呜……”
林鸢说着就要摘下自己头上的发簪,可她的手却被林烨死死按住,“胡闹,阿兄送你的就是你的,你便是不要了,旁人也休想染指半分!”
这个旁人指的是谁,众人皆心知肚明。
乔念深吸了一口气,身子开始颤抖得越发厉害,却也不知是因为背上的伤,还是因为林烨的这番话。
明王心中不禁担心起乔念的伤来,当下便是瞪了几人一眼,“侯府的家事本王的确管不着,但乔念是本王看上的人,本王的人,尔等既然动了,就得付出代价!”
当下便是沉声下令,“将林姑娘拉开,给本王狠狠地打!”
“是!”侍从们应声,一下就将林鸢给拉开了。
林鸢不肯,哭喊着挣扎着,却无法挣脱两名侍从的禁锢。
而林烨则是又被压在了地上,被狠狠地打着。
明王却不继续看了,而是转过身将早已站不住的乔念打横了抱起,大步朝着寺外而去。
看着这一幕,萧衡一双眼几乎要射出火来。
众目睽睽,明王这是要将乔念的名声至于何地?
当下便想上前阻拦,却是被自己的妹妹给拉住了。
他回眸,就见萧清暖冲着他微微摇了摇头,他这才反应过来,如今的自己,的确是没什么资格追上去的。
可,难不成就得眼睁睁看着她日后落入另一人的怀抱中吗?
萧衡隐忍着心中泛滥的嫉妒,死死握住了拳。
乔念并未昏迷多久,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她就睁开了眼。
很清醒。
清醒地知道自己现在身在何处,更清楚地记得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儿。
林夫人拿着石头,狠狠砸在她脑袋上的样子,她更是无比清晰地刻在了自己的心上!
以至于这会儿只要想到林夫人的样子,她的心就痛得厉害。
痛得连呼吸都有些乱了。
可,有些事她早就已经想明白了不是吗?
在林家人的心里,她永远都比不上与他们流着同样鲜血的林鸢,他们口口声声说着她永远都是他们的女儿,但从林鸢回到侯府的那一天起,他们就已经将她从他们的心里丢出去了!
她早就已经被他们抛弃了,在浣衣局的无数个日日夜夜里,这个事实一遍又一遍地将她侵袭,令她浑身冰冷,痛不欲生,最后慢慢习惯……
她早就已经认清了。
早就已经习惯了!
可……
心怎么还能这么痛呢?
明明曾经那样疼爱她的娘亲,是在她生病时衣不解带地照顾她,在她受伤时哭得比她还厉害,看她流血会恨不得自己替她受过的娘亲……
竟会亲手将那么大的石头往她的脑门上砸!
眼眶温热。
豆大的泪水顺着眼角滑落至耳旁。
乔念飞快地伸手擦过,将那源源不断落下的泪水全都抹去在衣袖中。
不哭。
她才不哭!
有什么大不了的!
不过就是被砸了一下而已!
她在浣衣局的时候,被打得头破血流的日子多了去了,怎么轮到是林夫人动手她便忍不了了?
没理由的!
乔念,这里是侯府,你不能哭!
凝霜进来时,乔念已经下了床。
她一惊,忙是迎了上去,“小姐怎么起来了?您的伤……”
“不要紧。”乔念淡淡回应,努力装出淡淡的样子。
只是喉间那一声若有似无的哽咽还是暴露了她刚刚哭过的事实。
凝霜这才注意到,乔念的双眸都是泛着红的。
哪怕脸上的泪痕都已经被擦干,但那哭过的样子却不是一时间可以掩饰得下去的。
以至于,凝霜也不自觉心疼起来,声音染上了几分哭腔,“小姐……”
眼看着凝霜就要哭出来,乔念扯起了嘴角一笑,伸手捂住了她的嘴,“凝霜,我们不能哭。”
她与林鸢不一样。
林鸢有爹娘疼,有阿兄宠,还有萧衡护着,所以她可以肆无忌惮地哭,可以随时随地都落泪。
但她不一样。
她不能让他们看出她的软弱,哪怕是一丝一毫。
否则,她是会被他们一直追着欺负的!
在这侯府里的日子已经很难了,她决不能让他们看见她的眼泪。
所以,凝霜也不能哭。
她的丫鬟得像她一样坚韧勇敢,决不能让他们看轻一分。
凝霜先是一愣,可随即,她便在乔念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极为凝重的东西。
凝重到,她不敢不听乔念的话,将那原本都快溢出来的眼泪生生憋了回去。
见凝霜收拾好了情绪,乔念才松开了她,故意逗她笑道,“你我虽做主仆不久,但难得主仆情深,连受的伤都一样。”
眼下二人都被包着头,瞧着着实有些奇怪。
凝霜被逗笑了,却又责怪般道,“小姐这种时候竟还说笑。”
乔念耸了耸肩,“我这副样子不宜见祖母,今日先回芳荷苑,等过两日再来吧!”
她其实并不清楚林夫人到底砸了她头上的哪个位置,只是眼下头上还缠着纱布,若是这样去见老夫人,只会令老夫人心疼难受。
只祈祷着,林夫人不是砸的她额头,这样明日拆了纱布后至少老夫人看不出她头上有伤,那她明日就能来看望老夫人了。
乔念说着就要往外去,谁知凝霜却将她拦下了,“小姐!夫人她还在外面。”
乔念一愣,心口瞬间泛起一抹疼,却是被她刻意忽略。
就听凝霜道,“夫人应该是觉得对不起小姐,所以一直守在外头,只怕今日见不到小姐是不会走的。”
乔念没说话,只是缓缓走到桌边坐了下来。
凝霜不知乔念心中在想什么,犹豫了一下又接着开了口,“小姐,咱们这间是侧房,外头没有连廊,夫人就站在院子里,身旁也没个丫鬟……今日这天,还挺冷的,奴婢瞧着晚些说不定还会下雨。”
所以乔念若是一直不出去见人的话,恐怕林夫人会一直等着,直到下雨?
乔念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倒了一杯水。
茶水还是温热的,她端起,缓缓饮下。
所以,林夫人现在又是演的哪一出?
苦肉计吗?
在为了林鸢而将她砸得头破血流之后,又要来上演一出懊悔的戏码?
赌她还有良心,会念及前面十几年的母女之情而选择原谅?
赌她会心疼?
那她可曾想过,那石头砸在她头上的时候,她疼不疼?
空了的杯盏放回了桌上,乔念缓缓开口,“就说我还未醒。”
闻言,凝霜明显面露难色,“可是小姐,咱们方才这样说话,外头肯定是听得到的……”
方才她们并未刻意放低声音,外头哪怕听不清她们到底说了什么,但总归是能听到屋内传来的些许动静的。
她是想提醒乔念,这谎话说不通。
林夫人不可能不知道乔念已经醒了。
只是听完凝霜的话,乔念却只淡淡回了一个字,“嗯。”
这下,凝霜便明白了。
于是欠身行了礼,“那小姐好好休息。”
说罢,便是出了屋去。
房门被关上,屋内莫名就显得有些昏暗。
乔念手中的杯盏一下又一下地轻轻砸在桌面上,细微的声响充斥着整间屋子,却又明明显得这屋子空荡荡,冷冰冰的。
她也不知道自己就这样坐了多久。
只知道凝霜回来时候,一脸为难,“小姐,夫人说今日见不到你是不会走的。她,她还让奴婢将这个拿给小姐您看。”
凝霜说完,便将手中的一个小小的红包袱送到了乔念的面前。
乔念不知这是什么,伸手接过,打开,却不了一个小小的白白的东西突然从红包袱里掉落了下来。
竟是颗牙齿!
萧衡周身的气场陡然阴沉了下来。
“你当真要嫁给他?”
低沉的声音带着冷冽。
乔念对上那双猩红的眸子,语气平静,“是。”
“哪怕他是个残废?”
萧衡的话,令得乔念沉默了下来。
见状,萧衡以为她是不知道,当下便又道,“你可知他……”
“我知道。”乔念打断了萧衡,她知道萧衡接下来要说什么。
方才的领路宫女是柳娘,那些她之前不曾知道的秘闻,柳娘都悄悄与她说了。
萧衡愣住了。
她知道,却依旧执意要嫁?
像是想起了什么,他的声音有些微哑,“若你是因我之前那番话,我可以去找林夫人……”
他以为她是因为他说过,得她先嫁了人才能迎娶林鸢。
可谁知乔念再一次将他的话打断了,“不是因为将军你。是我想要嫁给明王。”
是因为祖母的身子已经撑不了太久,是因为侯府不是她往后的归宿,是因为她得为自己寻一条出路。
因为很多,唯独不是因为他。
“念念……”萧衡的语气莫名就软了下来,几乎是用一种乔念从未在他口中听到过的语气唤她。
以至于,她的心也不自觉地跟着一跳。
她明白自己曾经那般深刻地爱慕过萧衡,爱到不惜一切,爱到可以为他豁出去性命。
也更加明白,她如今需要爱的,是她自己。
“萧将军。”她回以克制疏离的称呼,“您与林姑娘才是良配。”
所以眼下,萧衡应该是去安慰他那位因林烨而伤心难过的未婚妻,而不是在这偌大的皇宫里将她堵在这一方小小的山洞中,说那些莫名其妙的话,凭白撩拨她那颗早已死透的心。
萧衡就这么看着她的眸子,那双自己曾无比熟悉的眼眸中依旧映着他的脸,可,凉薄如斯……
他知道自己是该放手了。
否则被人发现他二人在洞中这样的姿势,定是会惹来许多不必要的麻烦。
可若就这样松了手,他又如何能甘心?
“乔姑娘,有人来了!”
假山外头忽然就传来一道细微的声响。
乔念一下就听出来了,是柳娘。
她心下一惊,忙又推了萧衡两下,只是萧衡依旧身形不动,不给她逃离的机会。
乔念的眼神染上了几分惊慌,她忍不住低声质问,“萧将军是嫌我如今的境地还不够惨吗?”
萧衡的理智终究还是占了上风。
那只禁锢在她腰间的手终于是松开了。
乔念忙不迭地从假山的山洞里钻了出来。
柳娘立刻上前,替她理了理微乱的发鬓。
恰巧一名小太监路过,见到乔念便躬身行了礼。
乔念回以一礼,这才跟着柳娘继续往宫门口去。
小太监也继续走自己的路,可没走多远,他腰间一枚小小的玉佩落在了地上。
他俯身拾起,再抬头时却见远处一抹高大的身影正快步离去。
小太监心下狐疑,方才一路而来并未瞧见那位萧大人啊!
他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莫名的,他的目光便落在了不远处的假山上,想到方才的乔姑娘,小太监心中不禁有了几分猜测。
却也没有再细想,自顾忙自己的去了。
与此同时,早早离宫回到侯府的林侯爷冷着一张脸便踹开了林烨的房门。
林烨这会儿刚醒,林鸢正坐在一旁喂他喝药,被林侯爷这一脚惊得手中的汤药都洒了出来,烫得惊呼了一声。
林烨的心都跟着一抽,而林夫人也已经急匆匆地跑上前来,拉过林鸢的手,无比心疼道,“哎哟,快,快跟娘去上药!”
说着就要拉着林鸢往外去。
可林鸢却不肯走,眼泪扑朔朔地往下掉,“我不去,爹这副样子定是要责罚阿兄,我得留下来保护阿兄。”
林侯爷被林鸢这梨花带雨的模样哭得心软了几分。
林烨更是深深皱起了眉头。
脑海中全是乔念当着众人面,说他三年前就已经死了的画面。
他不禁想,怎么会有这样大的差别呢?
同样是他的妹妹,一个为了他连受伤都不顾,一个却能那样狠心对他……
却听林侯爷忽然低喝道,“他不该罚吗?众目睽睽之下将自己的妹妹打成那样,你还是个人吗?你就是个畜生!”
今日林烨的举动哪里是在惩罚乔念,分明是将侯府的脸面都踏碎在了地上。
如今京中人人都知道他侯府养了十五年的女儿与他们养出了仇来,其中的是是非非在经过众人的口舌之后,又能留下多少好话来?
林烨自知理亏,“儿子也是被气糊涂了。”
“再糊涂也不能将人打成那样啊!”林夫人搂着林鸢,想到乔念后背渗血的样子,心头终究不忍。
林鸢却道,“可是阿兄已经知错了,王爷还将阿兄打成这样,爹,娘,你们就不要再怪阿兄了!”
林鸢的话让林侯爷夫妇终于将注意力放在了林烨的背上。
想到林烨被送回来时的样子,二人心中到底也还是不忍心的。
林侯爷却还是冷着脸道,“多亏皇上并不怪罪,你受点伤也好,好好待着反思一下何故如此冲动!你都多大的人了?你让老夫日后如何能放心将整个侯府都交给你?”
林烨沉默着,不发一言。
林夫人这才道,“好了好了,烨儿应该知错了。”
林侯爷重重叹了一声,这才转身离去。
林夫人也搂着鸢儿往外走,“鸢儿乖,娘带你去上药。”
林鸢却还是连连回头,担忧地看向林烨。
林烨便冲着林鸢扬起了笑脸来,不叫这个妹妹担忧,直到房门被关上,他的笑脸才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沉了下来。
而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他伸手从床褥下摸索了一会儿,终于摸出了一把刻刀和一根木头。
想着先前乔念在法华寺控诉他的那番话,林烨不禁撇了撇嘴。
不过就是一根发簪罢了,他再给她刻一根就是,有什么好记恨的?
还有那夜明珠,他前段时日听说东海那边又发现了一颗新的,比之前的还要打上一圈,大不了等他伤好了就再去一趟。
都是些身外物罢了!
哪有她这样没良心的,竟还咒着他去死?
林烨一边刻着,一边想,等这根发簪送到乔念面前时,乔念定是会感动得痛哭流涕的。
这般想着,他心情莫名就好了起来,却不料那刻刀一时失手,将他的食指硬生生割下一块肉来。
鲜血如注。
他忙捂住了受伤的手指,痛得五官都拧在了一起。
却见,那鲜红的血一滴一滴地滴在了尚未雕刻的木头上。
一股莫名的不安就这么蔓延了开来,席卷全身……
也不知从何时起,乔念听到林烨的声音就无比厌烦。
她转过身看向他,便见他一把推开搀着他的小厮,一瘸一拐地快步朝着她走来,“跟娘道歉!”
乔念打量了他一眼,许是因着背后的伤,林烨站得并不直,额上甚至还渗出了不少冷汗,显然方才快步走来时痛得他少了半条命。
可饶是如此,他竟然也可以什么都不管地来指责她!
其实细细想来,林烨从小就是这样的性子,只是那个时候林烨不管不顾地往前冲是为了护着她,而林鸢回来后,他便开始不管不顾地针对她,冤枉她了。
乔念心中发寒,却道,“小侯爷昨日叫我道歉之后便被痛打了一顿,今日这番,又是准备好受怎样的责罚了?”
说起昨日的事,林烨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却还是固执的认为这一切都是乔念的错。
他拧了拧眉,质问道,“你该不会就是记恨我打了你,所以今日才会冲着娘发脾气吧?”
“小侯爷哪只眼睛瞧见我发脾气了?”乔念反问,她承认自己质问林夫人的语气太过嘲讽,但也是实在忍不住而已,却也万万算不上是发脾气吧?
倒是林烨自己,在她面前还真是无时无刻地不在发脾气。
一旁的林夫人见林烨跟乔念又起了争执,忙上前来拉架,“好了好了,不是什么重要的事,烨儿,你伤未愈不在房里休息,出来做什么?”
说话间,林夫人的余光瞥见了林烨手指上的白色纱布,当下又是一惊,“你的手又怎么了?”
“娘,我没事。”林烨柔下语气安抚着林夫人,可一想到自己为了给乔念刻发簪,弄伤了手指,但乔念却在这儿欺负他娘跟他的妹妹,他心里的怒意便怎么也压不住。
当下便是恨恨瞪了乔念一眼,“还不是因为某些丧门星!”
乔念很肯定,林烨的这句‘丧门星’是在骂她。
若是昨日之前,这三个字定会让乔念心中难受,可眼下,她却不痛不痒,丝毫没有感觉。
比起在上百人的面前被虐打,这不轻不重的三个字实在是太微不足道了。
更何况,她知道她不是。
这偌大一间侯府就是靠着利用她欺辱她才能好端端地立在这儿,她怎么可能会是什么丧门星呢?
林夫人轻轻拍了林烨一下,“你怎么可以这样说你妹妹!”
乔念低低一笑,柔柔接了一句,“是啊,小侯爷怎么可以这样说林姑娘。”
惹得一旁的林鸢又陡然睁大了眼看向林烨,眼泪一颗接着一颗。
林烨只觉得呼吸一滞,生怕林鸢误会,当下就冲着乔念道,“我说的是你!”
可这一声怒斥却只惹来乔念嘲讽的一笑。
想起她昨日在菩萨面前说的那番话,林烨心口闷得厉害,他指着乔念厉声质问着,“你不承认我是你阿兄,我不怪你,可是娘呢?你自幼生病时就是娘衣不解带的照顾你,你难道连她也不认了吗?”
林烨大约是想用这样的话来挽回乔念的‘良心’。
可乔念的这颗心早就已经死在浣衣局里了。
当下便是勾唇轻笑,看向林烨的眼神里还带着几分轻蔑,“小侯爷打完了人才来说不责怪,倒真是有几分做了那什么还要立牌坊的意思。”
她背上的伤可还在痛着呢!
林烨昨日虽然被打晕了过去,可打他的那些笤帚一把都没断,甚至林烨背上也没有太大的伤口,所以今日他才能下得了床。
可她呢?
只几下就将笤帚给打断了,力道之大,令得断裂的截面深深刮伤了她的背脊。
可见昨日林烨根本就是存心想要她的命!
乔念虽然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可这份侮辱林烨却是实实在在的接收了。
他当下就要冲着乔念扬起拳头,“我看你就是被打少了才会这么嘴硬!”
林夫人一下就将林烨给抱住了,“烨儿!不许冲动!”
谁知,乔念却朝着林烨走了一步,“小侯爷还想打人?今日是想打什么地方?左脸还是右脸?可要我亲自送到你跟前?”
眼见着她如此嚣张,林烨怒意更盛,差一点就挣脱了林夫人。
却不料,凝霜忽然冲到了乔念的面前,冲着林烨喝道,“皇上赐婚的圣旨刚下,小侯爷这就要打我们家小姐,是不是太不把皇上放在眼里了?”
林烨一怔,随即冲着凝霜皱了眉,“连你一个丫鬟也敢来压我?”
“压不得吗?”乔念拨开了凝霜,冲着林烨勾唇一笑,“若不然,你以为此刻为何你娘这样死死抱着你?”
是担心林烨伤了她?
呵,她可不信。
之前她屡屡被伤害,被污蔑的时候,林夫人这所谓的‘娘亲’可一次都没站出来过。
所以眼下,林夫人只是担心林烨冲动之下冒犯天威,惹来祸事罢了!
林烨当真是气坏了。
可林夫人此刻已是抱着他哭了起来,他不好再挣扎,只是冲着乔念怒喝道,“我就不该将你接回来,你回来才多久,便是闹得整个家鸡犬不宁!”
“是啊!小侯爷不该将我接回来的。”乔念垂下眼眸,嘴角的嘲讽渐浓,“可,侯府需要我。”
诚然,她能离开浣衣局是有祖母的功劳在,可,林侯爷与林夫人显然也是存了别的心思的。
没有她,谁去嫁给明王,谁来保侯府一时安稳?
林鸢?
他们怎么舍得自己的宝贝女儿去嫁给一个残废,往后余生都守着活寡啊?
如若不是柳娘将一切真相告知,恐怕她到今日都还会觉得自己是寄人篱下!
可笑她之前还为了证明自己吃不得鱼腥那样作践自己。
但林烨似乎不明白乔念在说什么,当下便是冷声一笑,“需要你?你未免也太把自己当回事了!我早就与你说过,你若不愿意待在这儿,大可以离去,侯府没人会拦你!”
这番话,之前林烨还觉得自己说的太过分了。
可如今,他只恨自己为何没有将乔念早点赶走!
“烨儿!别说了!快别说了!”林夫人涕泪横流。
林鸢也哭着上前抱住了林夫人跟林烨,哭哭啼啼的,只将林烨的心都要哭化了。
他们才是一家人。
乔念冷眼看着他们,眸中闪过一丝厌恶,她直截了当地问林烨,“这侯府你做得了主吗?不如你去问问林侯爷,若非要赶一人离府的话是赶你,还是赶我?”
翌日。
乔念醒来时,只觉得头上的伤竟是比昨日疼得还要厉害些。
以至于她整个人都是昏昏沉沉,有气无力的。
凝霜瞧着倒是挺精神,伺候完乔念梳洗过后又忙不迭地伺候乔念用早膳。
乔念强打着精神,不想让凝霜担心,等问询过老夫人的情况,知道老夫人身体无忧之后,方才放下心来用早膳。
眼角却是瞥见一旁的凝霜几次欲言又止。
见状,她只好将筷子放下,“你有什么想说的,直说就是。”
凝霜这才凑了上来,冲着乔念道,“小姐,奴婢听说小侯爷跟二小姐在祠堂跪了一整夜,今早二小姐撑不住,都晕过去了。”
原来是这事儿。
乔念重新拿起了筷子,“那她身子挺差的。”
只是跪了一晚上就撑不住了?
当初她在浣衣局时可是整日整夜地跪的。
凝霜想了想,觉得乔念说的很对,“嗯,确实不怎么样,也不知平日那些贵重的药材都补到哪里去了!”
乔念但笑不语。
只想着,或许是林烨不忍心林鸢受罚,特意出的主意,让林鸢装晕过去。
凝霜看着自家小姐嘴角那一抹嘲讽,心下有些不安,便又道,“不过小姐放心,小侯爷还一直跪着呢!夫人不许旁人送吃的给他,还说要让他跪上三天三夜才准起来!侯爷应该也是默认了这责罚的。”
听着凝霜的语气,颇有些安抚她的意思,乔念不禁看向她,轻声问道,“那你觉得,这责罚严重吗?”
凝霜一愣,随即便想到了那晚所发生的事。
那两名壮汉就这么闯了进来,推开她时的力道那样大,让她清楚地认识到了什么自不量力。
想到那晚醒来不见了小姐的踪影时,她内心的慌乱跟害怕。
想到小姐回来时受的伤,凝霜的眼里便慢慢浮现出了一抹恨意。
她摇了摇头。
小侯爷的责罚一点儿也不严重,要她说,就该拉了小侯爷去报官,让世人都知道小侯爷到底是个什么品性!
居然连伤害自己妹妹清白的事儿都能做得出来,他就不配好好活着!
如今不过是让他跪上三天三夜而已,这责罚,实在是太轻了!
更何况,害得老夫人差点被气死的二小姐居然只跪了一晚上就回去了!
她知道,老夫人在她家小姐的心里比自个儿的性命都重要,如若这次不是为了老夫人,小姐是绝对不会咽下这口气的!
乔念很满意凝霜眼底的哪曾恨意,不多不少,恰到好处。
她又吃了两口便吃不下了,指了指自己的脑袋,道,“你把纱布拆下来我看看,如若看不出伤,咱们就去祖母那儿看看。”
“是。”凝霜上前来,拆开了乔念头上的纱布。
被包裹了一晚上,她的额头被勒出了深深的印子,倒是好在头上的伤应该藏在了发髻中,若不仔细看应该是瞧不出来的。
乔念对着铜镜看了又看,确定不会被老夫人发现端倪后方才道,“那我们先去给祖母请安。”
也不知祖母今日的身子怎么样了!
乔念说着便是站起了身来,却突然觉得眼前一黑,整个人又摔回了凳子上。
“小姐!”凝霜大惊,满是担忧问道,“小姐怎么了?奴婢去找府医!”
“不用。”乔念伸手拦住了凝霜,只见她眉心紧拧,缓缓睁开了眼,见眼前已经恢复了清明方才开口,“应该是起得太猛了,不打紧。”
之前她在浣衣局的时候也出现过这种情况,只要坐下缓一会儿就好了,并不是什么大问题。
凝霜却依旧担心,“可是小姐你昨日才被砸伤了脑袋,还是叫府医来瞧瞧吧!”
乔念缓缓起身,冲着凝霜一笑,“府医说不定就在祖母那儿,咱们先去祖母那儿再说。”
闻言,凝霜觉得有些道理,这才点了点头,上前扶着乔念往外走。
可乔念却觉得凝霜有些太夸张了,她哪里就不能自己走了?
等出了芳荷苑,她便让凝霜松开了。
芳荷苑在侯府的西边,落梅院在东边,而老夫人的院子则是在两处院子的中间。
加上凝霜分明说林鸢今早晕倒了,不管真假,哪怕是装晕应该也是要装上一会儿的。
是以,乔念并未料到会在老夫人的院子外头瞧见林鸢。
更加没有料到,萧衡会在。
但似乎林鸢是有预料的。
见到乔念,林鸢的一双眸子便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姐姐……”
那声音带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哭腔,怯生生的,似是怕极了她。
乔念看了眼林鸢红肿的脸颊,心头冷笑。
若真能将她打怕了,倒也是件好事,可林鸢昨日才气得祖母发了病,今日这一大早的就又来了,显然是没长记性。
乔念看了眼林鸢身旁的萧衡,这才开了口,“听闻林姑娘今早晕在了祠堂。”
林鸢不知道乔念怎么突然就关心起自己了,心中的情绪有些复杂,但想着她昨日骑在自己身上的样子,也不敢太过放肆,便只柔声应道,“是,不过衡哥哥来看了我,我现在已经没事了。”
乔念终是忍不住笑出了声,“我倒是不知道萧将军什么时候也成了神医了?”
林鸢当下便是脸颊一红,“不,我不是这个意思……”
“昨日确是鸢儿有错在先。”萧衡忽然就开了口,冷漠的眉眼死死盯着乔念,“但不管怎么样,你也不该下如此重手。”
哪怕是过了一晚上,鸢儿的脸还是红肿不已,可见乔念昨日下手有多狠。
乔念没想到萧衡一开口就是责备她的话,却又觉得,她早该预料到的。
毕竟,从很久很久之前开始,不管遇到什么事,萧衡总是会先责备她。
怪她太冲动,怨她太任性,唯独不会像现在护着林鸢那样,站在她的身前护着她。
心口一抹酸涩蔓延开来。
乔念很想忽略这种感觉,可一想到自己曾经求而不得的东西林鸢却能轻轻松松就得到了,那股悲哀的感觉便越来越浓。
只好在,她在浣衣局早已练就了一身面不改色的本事,当下也只是淡淡开口,“她若再不长记性,我下次会打得更狠。”
闻言,林鸢下意识就往萧衡的身后躲了躲,好似是害怕乔念真的会一巴掌再甩过来似的。
感受到了林鸢的惧意,萧衡眉头微微一拧,低声安抚道,“莫怕,我在这儿,她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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